Thursday, June 21, 2018

新学校。新故事

再次坐在电脑屏幕前,是为了要写下我这位学生给我留下的种种。
      他,是个过动儿,也是个在家庭暴力长大的孩子。他的父亲是名家庭主夫,母亲则在外打工。上有一名姐姐。
      初次见到他时,我完全不懂这个孩子的背景。一踏入班上,就看见他一副厌恶眼神,嘴上碎碎念,我依稀听到他说,“讨厌英文,上什么上!”手里一直在玩着自己的钱包。我见状,很生气,当场吗了他一顿,也当是在开学的第一天为班上同学下的马威。我告诉他,若他这么不想学,他可以出去,不要打扰别的同学上课。话毕,我就试图抢走他手上的钱包。可是这孩子的力量非常大。我硬掰不过他。手一放,他一脸赌气的,走出课室。当下我傻了眼。我觉得这孩子怎么那么没礼貌。后来,学生告知,他确实是有问题的孩子。
     回到办公室,一问之下,才知道孩子有暴力倾向,有自杀倾向。曾经在学校咬过警察,踢过老师,伤害过同学,为了报复学校把厕所的墙壁弄得全都是厕纸,一度激动地晕厥,威胁过老师要从高楼一跃而下。这些种种的种种,让我不得不庆幸他刚刚没有一暴力对待我。
     自此,我对他敬而远之。我不太敢惹怒他。每每要进他的班,我总觉得压力无比。心里有千万个不愿意,每一天期望他不在班。这种心态大概维持了一个多月。渐渐地,有时他在班上,我给同学做功课的同时,我随口和他聊天。起初的用意是不要他去骚扰其他同学完成功课(这孩子从来没有做功课,书包里只有课本)后来,孩子没办法和我长时间聊天,每次没说两句他就跑了。结果,有一回他带了一副魔术牌来学校。我让他猜我手上的卡是什么号码。他觉得很有趣。他可以安静地坐在位子上猜我选出来的卡的号码。当时的我兴奋不已。心想,终于有一样东西能够让他好好地坐下来不干扰其他人。
     就这样,我和他开启了玩伴的模式。慢慢地,我发现这孩子很聪明,只是他没办法专注。这里一哄,那里一赞,最终他开始做我的功课了。虽然次数不多,但是这带给我很大的满足感。四月九日是他的生日,那么凑巧,我在电脑系统看到他的生日。隔天,我把蛋糕带到他的面前,他眼中带点羞涩,惊讶。他一直追问我,我是如何知道他的生日。我只是笑眯眯告诉他,“厉害吧!叫我师父!哈哈!”
     这孩子,我对他既害怕又疼爱他。一直觉得很可惜,如果父亲能够好好地对他,或许他会全然是个不同的孩子。由于一些理由,开学后的我没办法教他了,觉得有点不舍。衷心祝福这孩子在未来的日子里,父亲能对他好一些。
  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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